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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车木板回来。上车之前他找了一块小的让我扶着,“车开起来风大,这样能挡挡。”我藏在木板后,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,东文市的风刮得邪性,像一万支利箭一般戳上来,我把手缩在怀里,用脑门顶着板子,车子每颠簸一下,我的头就挨一次打,等到郑长青把板子卸下去的时候,脑门上已经有了一个圆形的红印。
他拿着尺子在木板上比划,“一张床,两个柜子,够用不?”
我对这些没有概念,以前住的是杨斌的房子,里面的家具都是他钉的,我琢磨了一下,“我想要个书桌行吗?”
“桌?”郑长青插着腰,他嘴里吐出白气,“上局里仓库拿一个得了,那个不用打。”
他在楼下切木板,我去仓库搬桌子。
我在一堆桌子里相中了一个胡桃木色的,上面不知道被谁刻了字,看起来有点丑。我从最角落把它搬出来,期间因为被东西绊倒还摔了一个屁股蹲儿。市局大院里有一个食堂拿来运菜的手推车,我把他俩一起扛出后门,然后朝家楼下走去。
“怎么挑了这个,拿个大的多好。”郑长青放下手里的锯,他摸着坑坑洼洼的桌面,“好歹选个平整的啊。”
“我怕好的局里以后还要用。”我的脚卡住板车,双手拽着桌角。
“那我一会给它上头磨一磨,倒时候裁块玻璃放上去。”
郑长青一个人忙活到下午,我站在旁边给他递家伙。冬天的下午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,风小阳光足,他身上发了汗,把外套脱下来扔到我怀里,我不敢乱放,只能一边抱着,一边用手绢给他擦脸。
临到傍晚这个床还是一把零件,我们把锯好的木条抬上楼,然后又回了他家。
“不着急,一张床怎么不得做个三五天,后面还要上漆呢。”郑长青走在前头,“就是德子不在,要是我俩一起弄,说不定明天就整好了。”
“不着急。”我的手缩在袖子里,“忙了一天,我请你吃饭吧。”
郑长青又笑了,他真的是我见过最爱笑的人,“请什么请,等你下个月发工资吧。”
我有点不好意思,毕竟确实有些囊中羞涩,杨斌结婚前我们俩把安家费分了分,我拿了小头,这两天置办东西已经花了不少了。
“行,那等德哥回来咱们一起吃。”
“你那是什么毛病老是喊人叫哥,咱们差不了多少,以后喊我名就行。”郑长青放慢脚步贴在我旁边走,“德子大名叫李富德,你喊他富德也行,私下里也能叫德子,不过别当着他面喊,容易急眼。”
我把手合在一起搓着,然后弯成碗状往里哈气,“地方也没差多远,这边的风可真喇人””海边就这样,等你以后习惯了就好了。“郑长青捏着鼻子擤了一下,他从兜里摸出钥匙,哆嗦几次才插进去。
门开了后,一阵热气从里面烘出来,我听见厨房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,家里有人!
郑长青走了进去,他踩掉旅游鞋,光着脚跑进厨房,我关上门看见鞋柜旁有一双红色高跟皮靴,看长度它的主人大概有一米六五,是个时髦的少女。
“我女朋友,秦芬。”郑长青揽着照片上的女孩,他指了我一下,“新来的同事,赵自立。”
秦芬伸出手,她的手指很纤细,中指上有一个明显的坑,“长青那天去接你我还担心来着,你都不知道他那个车开的,跟筛米一样。”
郑长青被揭了短,有点不乐意,他把秦芬推回厨房,然后自己出来倒水。
可能是因为有了生人,我突然觉得拘谨,脱下棉大衣后自顾自地叠起来,他低下头来看我,问了一句,“你以前搞过对